ag体育平台登录我在田师付阀门厂的那一年半
栏目:业界资讯 发布时间:2024-04-24
 ag体育平台登录我在田师付阀门厂的那一年半,1956年生人,1963年-1974年在原本溪矿务局田师付煤矿小学、中学念了11年书。属于那批学时与学识严重不实之人。曾在本溪县田师付镇阀门厂、本溪市小市制药厂、本溪县医药公司和本溪县商业局基建工程队干过铸造、保管、水暖、电工和切药等工作。属于盲人中的闲人,偶尔写点不堪小文,让大家笑话。  1975年3月10日,我激动地推开家门,开始迈出了从家到社会

  ag体育平台登录我在田师付阀门厂的那一年半,1956年生人,1963年-1974年在原本溪矿务局田师付煤矿小学、中学念了11年书。属于那批学时与学识严重不实之人。曾在本溪县田师付镇阀门厂、本溪市小市制药厂、本溪县医药公司和本溪县商业局基建工程队干过铸造、保管、水暖、电工和切药等工作。属于盲人中的闲人,偶尔写点不堪小文,让大家笑话。

  1975年3月10日,我激动地推开家门,开始迈出了从家到社会的第一步。从家的胡同走20米左拐向西100米的右侧,是一座铁制的小桥。这座桥下流淌的有人说是河,但它没有名字;有人称它是排洪沟,可自1960年那场大水让它起到了排洪作用外,还没看到它丰满过。而今天,它在我的眼里,成了人生经历的一条河流。当我走在那座有点颤颤巍巍的桥上,每迈出一步,心都随着桥的震动而狂跳。因为,过了桥的公路就是我要去报道的地方。从心里来讲,对这份工作,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满意,那个破地方,小时候我就经常趴在这个厂子临街的窗户卖呆。看那些工人打道钉、马掌和镰刀锄头等,看修车铺的师傅修理自行车,也到做车马套具的地方去捡拾一些废的牛皮绳做鞭子,更多的是拿着豆腐票到那里去排队买豆腐。这就是一座公社办的综合小作坊,和这些半工半农的人在一起工作,能有啥出息?叫别的同学看到了,哪有一点面子?后悔当初还不如和同学们一道上山下乡了,不至于走了如今这一步。可是,我都快20岁的大小伙子了,总不能呆在家里靠父母养着吧,不管这个工作是否体面,能先把自己养活了,这才是现实的问题。

  进入了厂门后,我左右一看,才发现许多年没来这里,眼前的情形和我记忆中有了很大的不一样。四周都是宽大的厂房,机器声隆隆,那些身着蓝色工作服,戴着保护镜的工人或在车床前摇轮进刀,或在用砂锤按压铸造砂箱,还有在夹板锤头下,不断成圆的钢环。这里还真的是一家挺“正了八经”的工厂吆。

  因为当时厂子正准备盖办公楼和新厂房,我在院中间的一座临时办公帐篷里见到了厂革委会主管人事的副主任(当时的单位领导都叫主任)柏吉良,他接了镇里的介绍信,端详我半天后,一边用手敲着办公桌,一边挠着头,像是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加工车间,看你这眼神是肯定不行了;锻造呢,你自来眼神就不好,再把耳朵整背了,那可耽误大事了;到维修学个徒倒挺合适,可你小子在这里估计也呆不长呀,只能去铸造了!”说着,他在印有“本溪县田师付公社阀门厂”的信笺上写了几个字后交给我说:“出门看到小铁道,顺着往车间里走,找老胡。”

  走出帐篷门没几步,就来到了那条窄小的铁道旁,可它伸向两个大的房子,我不知道往哪边走。在铁道的中心处,有一个高大的龙门铁架,紧贴架子上面悬挂着一个大大的圆铁盖。铁盖下面耸立着一根又粗又高的铁柱,铁柱的下面像一口大锅。不过这口“锅”的锅耳却十分特殊。前面又圆又黑,凸出的圆孔还粘着一些褐色的“瘤子”,后面是一根又长又粗的铁棍子,尾部还拴着一根铁链子。从脚下的那个坑里的铁渣子来看,我猜想这可能是炼铁的炉子吧?我向正在干活的师傅打听胡主任怎么找,他放下手里的工具,问:“啥事?”我把条子交给他,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将身边一个大的铁勺子翻过来,然后坐下,从兜里拿出一个旱烟口袋,将我给他的那张纸撕下一条,不紧不慢地卷了一颗烟,点燃后狠吸了一口才说:“我姓胡,一会儿我给你开领料单,今天去把工作服和劳保用品领回来。愿意在这里看看就跟着我转转,也可回家,今个给你算工,明天早七点来上班。”

  领这些东西,费了不少劲,先是在仓库门口候了有一个多小时,保管员来了后,把料单拿去也没让我进仓库,又过了好长时间,才把一堆东西一样样的从门缝传出来,直到她喊了一声:“还傻等啥?快走吧,你站在这里给我上眼药哇!”回到车间,胡主任指着一个新的木箱子说:“这是刚给你做的箱,把这些东西放里面去。”看着这个有点简陋的箱子,我心里涌出一股热流,这位车间胡主任,话语不多,可心思缜密,为人忠厚友善。能在他的手下工作那一定是很幸运的。我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干活,不能对不起他对我的关照。

  换好工作服,他领着我挨个车间转了一遍。先来到一个满是黑色细砂的大房子,小铁道两侧,有几架筛子支立,工人们正把地上的一些砂子不断地筛着,还有人不断地用手推车运来的砂子往筛过的砂子里兑。这些铸造后的型砂,里面不免有一些铁渣子的残留,必须把这些混在型砂里的杂质去掉后再重新填一些新的型砂,还要加入适当的水分,这样才能做出合格的铸造型砂箱。这一道工序看起来是个体力活,其实在铸造中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另外一个大厂房,铁道两侧整齐地摆立十多个铸型设备,工人们先把一个能拆开、能组成矩形的木框放在有半个阀门凸起的铜板上,中间插上一个20毫米左右的铁棒,这是浇铁水的入口和排气口。然后将型砂充满砂箱,并不断地用砂锤压实ag体育平台登录,用刮板刮平,再用脚踏起落板将砂箱提起,准确地和在另一面已经放好铸芯的砂箱吻合,仔细清理浇铸口的散砂粒,最后用油纸将浇铸口盖严。等开炉后就可以进行浇铸了。这是一个阀门第一道初形的产品。

  一个直径在10.8毫米(4分)——50.8毫米(2寸),成品的水暖阀门,由阀体、压盖、六角、阀杆、闸砣、手轮、光垫、罗母、大小防漏垫和填充石棉绳组成。其中,主要的阀体、压盖、六方和手轮都是铸造而成,这是生产阀门的第一道工序。在开炉后把铁水浇入砂箱后,冷却一段时间,就把成形的铸活从砂子里取出,将一些铁水口去掉,放入逛筒里,通过逛筒的旋转使铸件相互摩擦碰撞,让铸件里的砂芯粉碎流出,通过铸件互相磨碰,使粘敷在铸件上的焦砂和多余的毛刺去掉并磨光滑。从逛筒出来的铸件,经工人的逐个检查,将符合下一道加工标准的铸件的边缘和多余部分用砂轮打磨平整光滑后,就转送到下一道工序——机加车间。

  机加车间的设备都是本厂自己根据产品生产工艺要求自行设计,自己制造的专用车床。除了阀门中的铜制闸坨需要在标准车床上加工,由机修车间的机床组加工外,的阀门零部件都在这里加工。这些铸件经车、转、铣等,再进入组装车间。

  这里,工人将阀门的各部件进行组装后,再逐个打上产品标准两倍以上的水压,将测试合格的产品喷漆、烘干后连同产品合格证一道装入特制的木箱入成品仓库。

  转回来再说铸造车间的事儿,任何一个铸件,除了铁球和秤砣都是空心的。当时阀门厂生产的水暖阀门阀体里不仅是空心的,而且由于该阀门是由一侧水平进水后通过阀闸向下一个出水口再水平流出,里面的结构形状不规则,这样就要制作安放在铸造件里一个填充物,也叫铸芯。这是铸造车间最拿手的活。首先,要把生产的样品用手锯将其平分为两半,将内部磨光,再将两半准确吻合,中间按照锯口的厚度夹入耐高温的石棉垫,埋入型砂里。将石蜡融化后浇入,待冷却后取出进行修理。经过反复的这样加工,这样铸芯的原形就有了。

  下一步是先铸两个能装下铸芯的合金铝框,将精细的金钢砂均匀的和配置出的高强玻璃钢溶液混合,蜡芯平均放在两个铝框中,用玻璃钢浇铸,经过一段时间的凝固后,用来制作铸芯的模具就完成了。

  制作铸芯的原料和工序也是复杂的,原料是由铸造专用的白砂、黄砂、石墨粉、膨润粉、铁粉铅粉等混合组成,上的铁碾子(两个碾子轮总重达5吨左右),加入合枝油(做肥皂的化工油),反复压碾在五小时左右。细度和面粉差不多。然后将这些装入上面做的铸芯盒里,反复用木棒敲实成形取出,放到干燥室里在300度高温下烘烤20小时后就可以用了。

  待我走马观花地把铸造车间看了一遍,开炉的师傅们也来上班了,我看他们首先将劈柴放入炼铁炉中,点燃后,加入一层焦炭一层小块生铁、生石灰石和少量的锡矿石后,他们就把吊在上面的大炉盖用手动葫芦放下来盖在炉上,然后就说闷炉了,大家该吃饭的就吃饭吧。

  为了更好的表现自己的工作热情,我向胡主任提出,今天晚上想和开炉的师傅们上一个夜班,他感到很意外,但也有点不放心。他把我拉到开炉组的组长王成英面前,再三向他交代,说我还是个孩子,没干过啥活,一定要照顾好我,保证安全。

  当大炉盖又被提起,拉到炉子的旁边,隆隆的鼓风机声想起,我脚踏带有防火罩的高温鞋,头戴风帽,架着护目镜,全副武装地时刻准备投入工作,但我不知道能干啥,开始只能在不碍事的地方仔细地观看他们是怎样工作的。

  靠炉后边有个用铁做的上料台,一位师傅隔一会儿就上去,把准备好的一筐筐生铁、焦炭和石灰石投入炉中;下面的王师傅,手里拿着一根铁钎子,不断地观察炉底部凸起装有玻璃片的圆孔,一会儿拉开玻璃,将铁钎捅进去上下左右地晃几下,一会儿又到的炉孔照样这么做,忙个不停。后来我才知道,那炉底部凸起的那部分,是炼铁炉的入风道,那一个个带玻璃的圆孔是炉子的观察口,当发现孔中黑了,就是表明入风口入风不畅了,就需要进行疏通。还有更关键的是,师傅根据这个观察口所看到炉中的颜色变化,可判断出铁水的温度是否可以出炉。当他把手中的铁钎向上一举,上料的师傅就走向后面,把拴在炉把的铁链解下,慢慢地抬高炉把,这时炼铁炉就向前倾斜,铁水就从鸭嘴似的炉孔流向放在炉坑中的铁包里,在铁包装到三分之二后,王师傅手中的铁钎放下,炉子又缓慢地向后转正。两个师傅将铁水包抬起,放入停在小铁道上的一辆轨道车上,两边的铁把正好嵌入车上两个半圆的豁口里,然后就一个人推着铁水车进入厂房。厂房里的师傅们都手端着铁勺等着推车的师傅将铁水包转动,把铁水倒入铁勺里,倒完后就快速准确地将铁水浇入一个砂孔里,这个动作看起来很简单,表面上看是要对得准确,实际上,往砂箱里浇铁水的角度和流量都有讲究。刚开始浇入砂箱的铁水的流量要掌握好,量小速度慢了由于砂箱里有潮湿的空气,铁水少了会造成凝固而使铸件密度不均而形成内伤;铁水流量大了,砂箱里的空气不能排出轻则是铸造件铸不全或者有砂眼,重则由于砂箱里的空气受热膨胀而炸箱,人就会被飞起的铁水烫伤。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你弯腰把重达30多斤的铁水勺端起,走过几百度的砂箱,从刺眼的铁水热光中将铁勺的豁口和20毫米的砂孔对准,缓缓地将铁水浇入,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我为此练了好长时间,当然,也整坏了不少师傅们辛苦做出的砂箱。那一天也该着我出力,快到停炉的时候,推铁水的一位师傅突然身体不适,不能继续干活了,先是上料的师傅替他送了一趟,可他走一趟又耽误了上料的最佳时间,这时候,我主动提出要试着顶替一下,王师傅想了一会,嘱咐我一定要注意,不行就算了,千万别逞能。他还没把铁水按正常的数量装进铁水包,只是铁水包的一半,当我抬起铁水包时,好沉重呀,我把吃奶的劲都快使出来了,还是王师傅帮了我一把,才把铁水包抬到车上,看我这个吃力的样子,另一位师傅不让我推车,我坚决不干,一再表示我能行。于是,在那位师傅的护送下,一点一点地推着铁水车向厂房而去,这活是真的不好干呀!铁水又热又亮烤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只能眯着眼慢慢往前走,亏得有轨道导航。进了厂房,我给师傅们倒铁水,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操作的也慢,自来就有铁水烘烤,再加上我忙得紧张,浑身都叫汗水湿透了,还担心师傅们不高兴。让我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师傅都耐心地等我,还不断地表扬我说,头一天就能干到这样,真的不错了,别着急,慢慢的就好了。大家的宽容和鼓励,让我感到十分温暖,自己也深感惭愧。我头一次和大家工作,干得一点都不好,耽误了大家的活,大家不但不埋怨我,还鼓励我,我真的感到这些工友非常亲近,我更下决心要努力向师傅们学习,把这份工作干好。

  阀门厂当时用来炼铁的炉叫“冲天炉”,俗称勺炉。最大容量在一吨左右,是比较原始,耗能大的冶炼设备。它由炉底、炉体、炉盖和20千瓦鼓风机组成。炉底的形状前面已经做了介绍,所要交代的是它的两侧各有100毫米粗的圆轴和地基上的半瓦相连接,它用来装出铁水。炉体直径在2米左右,高在3米左右,在底部稍上一点有一圈200毫米左右凸起100毫米的入风道,这个功能前面也说过,炉盖是20毫米厚,直径大于炉体的铸造件,用来闷炉和遮挡雨雪。开一次炉从点炉到卸炉大概需要五个小时左右,其中闷炉需要一小时左右。每次开炉大概需要消耗生铁瓜子500公斤、熟铁(也就是经过冶炼过的铁,比如铸造后的不合格次品和铸件的水口,还有为了弥补原料不足从废品公司买回的废铁)300公斤左右、石灰石100公斤左右,这里向大家解释一下,在冶炼生铁时,加入它,可以脱出铁和焦炭中的硫化物和杂质,石灰石在高温下,和这些杂质起化学反应生成一种硅酸盐(也就是生产水泥不可缺少的,大家俗称的“铁玻璃渣”原料),漂浮在铁水上面,容易与铁水分离。稀土块根据铸铁件的材质要求适当添加,一般都不多于10公斤。焦炭每开一次炉的用量随着天气温度变化来决定,一般大概需要是铁的两倍左右。

  在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生产原料完全靠计划调拨,非常奇缺。阀门厂生产啥型号多少数量的阀门都是由本溪市五金公司做统一下达计划,并根据产品的需用原料量的一定比例给出调拨单。这些计划内的原材料根本满足不了厂子生产的需求,所以,厂里设有供销组,四处拉关系、走后门来采购半计划的原材料。这也是我后来作为材料保管员时特注重保管好每一公斤材料的主要因素。

  那天在晚上10点钟下班,第二天根据车间规定的工作要求,开炉的那一组的上班时间是第二天的下午4点,我第二天早7点照常上班,胡主任感到很意外,他劝我回去休息,我说反正在家呆着也没啥事情,不如到厂给师傅们打个下手。从那天开始,我白班和上白班的师傅们干一些零活,哪里需要就去帮助干,同时,也学到了许多铸造方面的技能,比如,一个铸造件从做木型、蜡型到做砂箱,直至最后浇铸,我都掌握了。当时车间不仅铸造阀门产品,还为厂里制作非标的生产设备铸造一些机座和零部件。厂子大多数加工阀门的设备都是本厂自己制作的。还有就是接收社会上的一些铸活,比如铁炉子、炉箅子等。这些铸件都是非标准,形状各异,铸造的方式也都不一样,有的不需要做砂箱,直接将模具扣在压实的型砂上就可;有的大铸造件,比如机床座,就要先制作庞大的砂箱,还要一次性浇灌成功。我认真地向师傅们学习,找出这些工艺的特点和手法,很快我就能独立的完成一些一般的铸活。记得当时我最好的佳作是,用铜水铸出了一把左轮子炮枪,连胡主任都点头称好。

  当时,铸造车间不仅铸铁,还能铸造一些铜和铝铸件,这些都是比较精细的铸件,工艺也很有技术含量,就是在炼铜时毒气太大,即使戴上防毒面罩,时间长了也会让人受不了。记得有一次专门开一炉炼铜,大家都换班休息,就我感觉年轻体力好,始终在炉前炉后的忙活,最后因氧化铜中毒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院。从那次后,胡主任说我干活有点虎,不能让我老在炉前炉后折腾。怕出闪失,就安排我做车间的记工员、材料员、成本核算员和理论辅导员,那时候正赶上全国都在搞所谓“批林批孔”运动,要求单位每天提前上班半小时搞运动,主要学习上面的文件,并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我每天都要组织两次班前会,给他们讲解文件的精神,也算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想起来都不明白,当初哪来的那样的劲头。

  大概在1975年的8月,胡主任告诉我,马上到厂办公室去,张庭春和葛庆枫主任找我。当时我很害怕,心里一个阵地琢磨,我犯啥错误了?想从主任的脸上找点蛛丝马迹,可他还是一脸如常的样子,只是不断地用手比划催我快去。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厂领导办公室,我入厂快半年了,除了报道那天外还是第一次正式的见厂领导ag体育平台登录。自从新的办公室楼盖好,我还第一次踏上这个楼的楼梯,都不知道是咋进的办公室,他们让我坐,我也没敢,只是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乖乖地站在他们对面,当我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都是表扬的词语后,我的心才稳定下来。最后葛主任说:“厂里要对生产经营进行规范管理,特别要对厂里的原材料和物资的使用保管都要进行严格管理。需要一名责任心强、有文化知识、有一定工作能力的人来承担这一重任。经过厂领导们多次研究,决定把这份重担让你来挑,你能不能担下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新工作安排,我有点不敢相信,在车间就常听师傅们私下议论,厂里的“轻快”职位,都是“有门有根”的相关领导家属和关系单位的亲属来做;就连那些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比如车、钳、电,除了那些老的师傅,新人都是身后有背景的。至于管物的岗位,厂里就那么一、二个,还能轮到我这个连厂领导都不熟悉的圈外的小子?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这时,只听张接着说:“王英华,希望你别辜负了厂里对你的信任,把工作干好。有啥困难,和你们组长说。”他指了指旁边一位满脸微笑的中年人。葛厂长又说话了:“就这样吧,老王和老佟你们俩赶紧去组织办理结交工作,不能耽误了厂里的生产。”于是我就跟着他们到了最大的仓库,进去后,看到里面东西很多,也很乱,就像要搬家一样。我们供销组组长王兴山将一摞有十几本账簿交给我,说:“这是你的账簿,以前的账都已经用红线做了分隔,于你没关系。从现在起,你要重新清点各种物品后重新上账,进出都要有凭证,不能多也不能少。”

  “每个月的月底,你都要把进入的账记好,和我对账,记住,你的仓库里的物品库存总金额要和财务账上的材料金额总数相同,这样才能平账。”财务组长老佟对我提出了我还不明白的要求。说罢他们就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满屋子的东西和那些账簿,一时不知道该干啥,也摸不着头脑从哪来干起,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些叫不出名的东西木然而处。过了好久,听到胡主任的声音,“行呀,这个活可是多少人撬门挖窗户都想干的,竟然落到你的头上,好好干吧!”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有一种力量传满全身,我想对他说几句客气话,却只是嘴动了几次,没发出一点声。“我来领点料,你走了,这些活就还得我自己干了。”他把几张领料单递给我,我是看明白了要领的东西,却不知道到哪里给他找,他自己把东西找到,又在我面前点了两次数量。他刚要走,先后又来了几批工人来领料,他又帮我一一都打发走了后才说:“别急,连老娘们都能干的活,就你那脑袋,这点算啥,几天就熟了,有啥事找我。”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白天除了正常发料和验收进货外,从来都没到办公室去过,把所有的材料和账簿一样一样的按种类、规格、数量和金额,仔细相对准后重新记账;晚上大多数都和下夜班的工人一道离厂。也就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这些物和账都整理的清清楚楚。到了月末,和财务对账一分不差,让厂领导都十分满意。

  当我把厂里的家底都摸清后,我感到十分震惊,一个公社办的小厂,竟然有这么多的干货!从我保管的账簿看,共分原材料、化工、机电、设备、电工电器、五金、工具、建材、汽车配件、拖拉机配件、自行车配件、农机配件、和共15大类,近千种物品。小的螺丝帽到大的电动机,短的玻璃钉到长的汽车大架子,这厂子几乎无所没有。库存价值当年近10万元。别看现在这个数字很微小,在当年一吨生铁才300元的上个世纪70年代,一座公社办的小工厂,能用这么大的库存资金来占用流动资金,那是相当可观的。仅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当年阀门厂的经营状况是多么好。

  当我把仓库的事情办得明白了后,工作量干起来也没有那么重了。我在清闲的时候,就开始到下面车间去了解生产工艺,掌握哪道环节需要消耗什么东西,同时,我一边给供销领导提出计划,一边为车间准备需要的东西,有时我还及时的给送去。我的这种上门服务的做法受到了大家的表扬。我也利用到各车间送货的机会,和师傅们学一些手艺,车、钳、铆、锻、电、焊样样都学了一点皮毛,一些简单的活也都能干。这些对后的工作生活都受益不浅。

  我所在的当年的田师付公社阀门厂,共有铸造、机加工、组装、锻造、维修、农机修理六个车间,另外有个自行车修理铺。厂办设有办公室、广播室、财务组、供销组、卫生所。有卡车一辆,主要负责到本溪市及外地运送货;有拖拉机一辆,主要负责县内的材料运输。

  厂里的生产车间都是实行两班工作,早7点到晚4点为白班,下午4点到晚11点为夜班。根据对当年我掌握的出入库的原材料和成品的数字统计,厂每年生产各种型号的阀门约10万个左右,为本溪市轴承厂锻造轴承环每年在5万盘左右。厂里还负责对全公社各大队的拖拉机和农机具修理,同时也承担公社指派的一些紧急任务。比如,我当保管员不久,公社下令让厂里在5天内必须做出50辆手推车,这可是时间紧任务重哇!光是将100个力车轮组装好,我和阎增富师傅就在仓库里干了两天一夜,累得我们最后都躺在水泥地上。不过,虽然受了累,但我从阎师傅那里学到了真本事,将新的力车里带、外带平整地套在力车铁轮毂上,那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当时,我也能在5分钟左右把它装好,而且做到不夹带不摺带。当年的田师付阀门厂不仅为公社带来可观的财政收入,还为一方土地的生产生活就业做出了相当不斐的贡献。

  1976年7月,我和一些留城青年被县里统一分配。当时阀门厂已经把原本溪县榨油机厂的老厂址接收下来,正在筹建齿轮厂,一些生产设备和原材料已经到位,这段时间我的工作也很忙,为了在这一关键时期不给厂子造成麻烦,我只是向所分配的局报了一个到,并把具体的困难和领导做了说明,在得到允许后,我就立刻回到厂里,开始一面做我应该做的工作ag体育平台登录,一面把接交工作准备好。当时,厂领导对我要走的事情也感到很难,他们也开了会研究是否让我离厂,最后他们考虑到我要去的地方毕竟是正式的国家单位,对我的发展有利,就给我放了绿灯,重新安排了接替我的人。就是这样,我还是在报道的一个月后才去到新的单位上班。

  从我入厂到离厂仅有17个月,也就是我在田师付阀门厂工作勉强到一年半的时间,虽然这段经历在历史的长河中显得很短,可对于我的人生却很重要、很宝贵。这是我一生最值得珍惜的岁月。在我没到厂里工作的时候,我和全社会多数人一样,对社办的企业难入法眼,甚至是瞧不起,总认为农民有多大能耐?他们能办好啥企业?那些撸锄头的庄稼汉能有啥技术……经过这一年半的与这些农民师傅的相处,我的观念有了根本的转变。这些来自农村的工人师傅们,淳朴善良,吃苦耐劳,为人憨厚,处事忠厚,乐于助人,善解人意。他们没有华丽的词语,却有实在的行动。和他们相处,不用设防。只要你真诚对他,他就实心交你。和他们在一块活的轻松、不累。

  这些技术工人师傅们恪守职业操守,无论是在什么工作单位,都专研技术,厂里许多车间的老师傅,表面上看,衣不打人,貌不出众,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模样,可他们都深藏着高超的技术。有的比国企那些大级工的本事还大。比如,生产阀门的所有的设备,都是这些师傅们自己设计、自己制造出来的。无论是哪种阀门,只要他们到生产厂家看一遍,回来后,他们就能在很短的时间,从制作模具到加工设备都能干出来。如在国有的企业,要想开发一种新的产品,还不得二、三年?哪个工人还管这些开发设计的事情?即使干了,也要得到一定的精神和物质奖励。有人会说这些人是身不由己而为之,我这里明确地告诉你,他们是一种敬业的精神在影响着他们的作为,我所知道的就有好几家省内的阀门厂来高薪聘请他们,但很少有人离厂,他们是真正的把阀门厂当做自己的家了。

  在我离开阀门厂的几年后,该厂由田师付公社阀门厂先是改为田师付镇阀门厂;后又改为本溪县阀门厂,一段时间经营得风风火火;再后来听说那些当年建厂的老师傅们年龄大了、干部动了,都回到了家里;再再后来,又听说厂子经营得不好,除了那二层办公楼以外,都被开发商建成了商品楼。这座从铁匠炉和豆腐房而变成的颇有规模的工厂,就这样成为田师付镇历史的光辉陈页。

  借此文,向当年的田师付公社阀门厂领导和工人师傅们表示真诚的感谢!谢谢你们给了我那段难忘的美好时光!尽管今天的厂子不知如何,也不知道你们都在何方,但你们都在我的心里做了永久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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